作者/飄逸芬芳
我恍神了老半天,趙行之卻仍然沒有發覺,只是絮絮叨叨說著,蜜莉如何對她表白,承諾她會洗盡鉛華,做個男人背後的小女朋友。
你信不信?情話也需要練習,蜜莉在這門�\課上下足苦�\,趙行之會上鉤,一點兒也怪不得他。他臉上仍有一種既得意而又迷惘的神色,我突然發覺,這個男人也是個命底是綠葉的人,一旦被公主垂青,那種受寵若驚的讒相就露了出來,因為是個男人,非但不覺可憐,反而更加可恥。
『既然如此,你為什麼和蜜莉分手?』
「啊?」他恍如大夢初醒。「我倆才開始交往,她就時時與阿飛獨自出遊……」
『你調查她?』
「是她自己對我講。即使是我上班辦公時間,仍然打到辦公室來,說他與阿飛在哪裡看電影,又在哪裡吃飯,那�\廳廚子哪一道菜做的好吃……」
我嗤一聲笑。『她不過想使你吃醋。』
「我也是這樣想。」
他點頭附和,那種與我同一陣線的口氣,突然使我警覺起來。忙又說:『說穿了還是為了愛你。』
「剛開始我也這樣以為,於是次次忍耐,後來卻覺得,她並不愛我,她只是要我愛她。」
趙行之抬起頭,嘆一口氣。「老實說吧,一開始我就不認為蜜莉適合我,我知道妳才是我的良配,只是……」
我接下去:『只是女朋友的作用,不只是結婚生孩子和共度餘生,帶在身邊,引人羨慕,榮耀自身,也是一種。』
「妳……會原諒我嗎?」
『不關我的事。』
「怎麼不關妳的事?」他急了起來。「我愛的是妳……」
『你愛我?』我又忍不住嗤的一聲笑,『你愛我,所以跟蜜莉在一起?』
縱使他的話實在荒謬至極,但他臉上那種迫切懇求的神色,終究還是使我有點心軟,我又補了一句:『妳既然已經選擇蜜莉,何不努力一點適應?蜜莉是個美女,你臉上有光。』
「妳不知道我過的是什麼日子!」他怪叫。「她與我約會必定遲到半小時,下班十分連馬路也不過硬要我繞一圈把車開到她面前,在大馬路上找我吵架,最後掉頭就走,半夜又打來罵我沒有良心,把她一個人丟在大街上……我從來沒見過這麼任性的女人!」
他憤憤不平,我卻笑了出來。我怎麼會不知道,我認識蜜莉幾年了?
趙行之卻誤會我臉上笑容的意思,又連珠帶砲似的說:「女人至重要的就是氣質溫婉,她只會吃喝玩樂,要我當公主似的捧著她,妳說,這種女人有哪個男人敢要?我老實對妳說,她在我心中,連妳一片指甲都比不上。」
他罵的麻利,我聽的痛快。基本上趙行之說的每一句我都同意,但,他漏了批評他自己。
我以為的男人,是要苦往自己肚子裡吞的。非但不能罵女人,更加要不得的是,在另一個女人面前罵女人。他以為將蜜莉踩在腳底而把我捧在雲端就可以了嗎?或� \有些女人吃這一套罷,非得要男人把上一個女人批判的一無是處才甘願放心,男人不講,她們就要追問,如果不答,她判定你不誠實,如果你誇讚,她咬死你舊情難忘,她們想當男人的救世主,好讓男人承認在遇到她之前,過得都是醉生夢死的日子,直到認識她,才懂得什麼是真愛。
不不不,我希望我的男人萬一與我分手,對新歡提起我時會說:「我與孫安芝共同努力過,雖然沒有結果,但我們曾經擁有一段美好時光。」而不是我抵不上別人一片腳指甲。
趙行之盯著我看,像是期待我痛哭流涕的投入他懷抱,說些「只有你了解我」的話,可是我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,想知道他還能講出什麼更荒謬的話。
沒想到他還真詞窮了,越過桌面緊緊攥住我的手。「安芝,妳要相信我,我真的愛妳。」
「你們背著我在做什麼!」
一陣高分貝的尖叫聲響起,我抬頭一看,嘩,蜜莉來了,這下可好,我們居然上演起肥皂劇來,而我孫安芝竟然能出飾橫刀奪愛的第三者,上天真是厚愛我。
- May 08 Thu 2008 00:20
手帕交(肆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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